文:小拓跋 | 煎蛋网
首先,请根据我的描述从你的记忆里找出这个人,他可能是你的某个段子手朋友,随口蹦出几个字就逗得妹子们捧腹不已,令身边get不到点的你尴尬沉默。他也可能是你的某位同门,和你一起进公司,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升职加薪,留给你一个灿烂的背影。好,就是你现在在想的这个人了。讲真,如果你看到这家伙不小心被高跟鞋猛蹬一脚,或者走路意外地狠摔一跤,你会有几分同情他呢?然后请试着想象同样的小意外发生在一个生活中的小透明身上,你对小透明的同情程度是不是要多上几分?
如果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你可能会说:“阿弥陀佛我这么好人,看他俩谁遭罪我都挺难受呀。”不过上周《社会认知与情感神经科学》周刊( 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发布的一项脑成像研究成果表明,你哟,不要再骗自己啦。或许你可以坚持会对地位高于自己的人的痛苦遭遇表示同情,但实际上你脑内的小恶魔早就安排“嫉妒”蒙蔽了你的同情心
这项研究是由深圳大学的冯淳亮(音)教授主持进行的。研究小组一共征集了22位被试,按性别分组,然后要求他们进行一项即兴反应测试。这项测试里,他们需要观察电脑屏幕中密集分布的100个黑点,然后瞬间判断哪个方向的黑点数量更多。结束后,研究人员故意告诉被试,与650名其他试验者相比,他们属于这项测试的2星玩家,星级越高表示玩得越溜。当然啦,这只是研究人员杜撰出来的评价系统,真正的测试尚未开始。
这22位参加者稍后被告知,分别有两位3星玩家和1星玩家答应参加他们安排的感官测试,工作人员将会用针管向他们的面部注射液体,或者是用棉签轻碰他们的脸颊。为了增加真实性,研究小组提前录制了真人进行这两项活动,并且播放给参加者。之后,参加者们开始在大脑扫描仪的检测下观看上述视频的截屏,研究人员要求他们尝试着去同情这四位玩家的经历,并在结束之后描述他们想象中的疼痛程度以及他们在观看过程中的不适感。
22位参加者都表示,不论对方是1星玩家还是3星玩家,他们都很同情接受了恐怖的针头注射的人,并且自己也感到同样程度的不适。但是他们的大脑活动却表明,事实显然没这么温情,(揭露脑内小剧场真相的时候到了!)当这22位参加者在观看1星玩家的注射图片时,他们的大脑里的两个区域活动剧烈,分别是对自身疼痛感知(前脑岛)和对他人疼痛感知的部分(前中扣带回)。不过,当镜头开始出现3星玩家接受面部注射的图像时,参加者的这两个大脑结构一片风平浪静,也就是说,他们大脑里的自主移情反应在这个时候受到了明显的抑制。更为神奇的是,在看1星玩家接受面部注射的图像时,参加者脑内其他负责共情感知功能的结构与前脑岛之间产生了大量的交流,这一切都说明,参加者完全偏向于将自己代入到略逊自己的1星玩家的体验中,而非高超过自己的3星玩家。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并不能说这是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因为研究者们并没有观察到参加者观看3星玩家受虐时,大脑内有任何欣赏、愉悦的反应。不过,这项结果也证明,在看到一个强于自己的人遭受痛苦时,我们大脑中自动模仿痛感的功能会受到抑制。
这项测试结果让我们了解到,我们人类是多么好胜的一种生物啊。研究者猜测,这种同情能力的自动弱化或许是因为强者的存在令我们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从而产生负面的情绪(总之就是心里蛮不爽他的,但又不能明讲显得很小器啦)。不过和许多其他领域的社会神经科学研究一样,这项研究也是建立在大量关于大脑结构功用的假设上。另外还有一个不足之处,实验缺少了测试参加者观看和自己一样水准的2星玩家的步骤,少了这组实验作为对比依据,我们很难下定论说参加者的共情心理在何种情况下是最强烈的。且不论这些不足之处,这项实验的成果与过去的研究结果都是一脉相承的,曾有研究显示,人们在面对自己讨厌的,或是另一个社会阶级的人遭受痛苦时,脑部的神经移情反应会减弱。
所以说,尽管我们可以在行动上努力向一个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人靠拢,但是大脑里的神经活动终会在冥冥之中告诉我们:切,管我X事啦。